2016.11.06
近年來,地方獨立雜誌蔚為風潮,古城臺南有《正興聞》、高雄有《藍寶石》、基隆有《霧雨》等,創辦這些雜誌的團隊,透過發行雜誌或導覽講座等,凝聚地方情感的同時,也兼顧自己的生計。
NPOst 9 月社會企業講座,邀請到美感十足的花蓮地方誌《O’ rip》總策畫黃啟瑞,與創新能量極強的新竹地方雜誌《貢丸湯》創辦人謝爾庭,分享在實體刊物低潮的時代,他們如何衝出紙本閱讀的死海,並透過故事、串連地方情感。
創刊的出發點:活在這裡,就該認識這裡
花蓮地方誌《O’ rip 生活旅人》創辦至今已經超過 10 年,可以說是臺灣地方雜誌的先驅,其創立初衷來自花蓮媳婦、《O’ rip》創辦人陳玉萍的一句話:「將成為一個花蓮人的媽媽,不知道花蓮怎麼行?」
以這個信念為出發點,當時大腹便便的玉萍,在自己開的璞石咖啡館,與一群好友共同創辦了《O’ rip 生活旅人》雙月刊。黃啟瑞解釋,「O’ rip」 一詞來自阿美語,意及「文化」或「生活」。創刊出發點除了探索、認識花蓮,也期待刊物成為一個共好平臺,凝聚花蓮的文化工作者。
O'rip 共同採訪太巴塱耆老。/圖片來源:O'rip 生活旅人
O’rip 共同採訪太巴塱耆老。/圖片來源:O’rip 生活旅人
《O’ rip》的企畫,從過去到現在就一直維持平等協作的方式。編輯會議上,確定當期主題後,編輯團隊會共同拋出針對主題值得採訪、書寫的對象,而由於團隊的成員有老有少,因此同一個主題,往往也會出現各種層次的內容。黃啟瑞舉例,假設主題是「夏天的花蓮去哪裡玩」,可能有人提出自然路線的佐倉步道夜觀,另一個人可能建議狂歡型的花蓮林森路夜店。但秉持著「探索、認識花蓮」的出發點,「通常誰對哪個子題最熟悉,我們就最不會選那個題目!大家通常都想要透過刊物的採訪,去認識自己平常難以觸及的花蓮。」黃啟瑞說。
而新竹《貢丸湯》的創辦人的謝爾庭,創辦雜誌的初衷,則是想要介紹更多新竹動人的故事,讓移居此地的人,對這塊土地有所依戀。
演講的一開始,謝爾庭便調出新竹市地標「新竹科學園區」的標誌照片,他說,「所有到新竹市的人,從高速公路下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它,而它背後,是有無數大型建案正在開發的關埔重劃區。」
這一張照片,隱含了新竹產業變遷的故事,謝爾庭說:「新竹在這幾十年經歷了非常快速的產業變遷,從以前處處都是農田跟水圳,到了重工業時代,開始有重工業跟化工廠進駐,經過 80 年代的科學園區,直到現在『炒地皮』的產業。許多大型建案進駐的關埔重劃區,就是當下新竹產業的縮影。」
新竹地標及其背後的關埔重劃區。/圖片來源:見域團隊
新竹地標及其背後的關埔重劃區。/圖片來源:見域工作室
這個快速發展的城市,同時也有許多令人驚奇的數據,謝爾庭解釋,新竹市非常小,全寬大約只有 10 公里,在籍人口也只有 40 萬,但這麼小的城市,收入卻在去年超過臺北,成為全臺灣最有錢的城市,同時也是提供臺灣大比例 GDP 的科學園區所在地。此外,新竹也是臺灣北部最早有漢人開墾的城市。
他接著說明,這個照理來說應該是文化之都的小城,卻自科學園區進駐後,分裂成兩個完全斷裂的生活圈,「自從『臺灣矽谷』出現後,鐵道以西的新城區,跟鐵道以東的舊城區,成為兩個截然不同的生活圈。明明兩個地方只差 10 分鐘車程,但西邊的科學園區上班族、清交大學生,食衣住行完全不會想到鐵道以西,只有在逛巨城購物中心的時候才會想到。」
謝爾庭說,新竹開墾得早,有豐厚的文化資產,又是全臺大學密度最高的城市,人才聚集,且有全國最高的收入,甚至有全臺最高生育率,又有大城市的消費力,照理來說,應該非常有餘裕推展它深遠悠長的文化。
但鐵道以東古蹟林立的舊城區,街區混亂,古蹟被破壞,整個新竹文化與藝文參與度低落,謝爾庭舉例:「新竹沒有 live house、沒有獨立書店,我必須大老遠跑到臺北的公館。」另外,各項城市議題,比如綠地保留、交通變革、物價討論等,在新竹也很難推展。
新竹火車站
新竹火車站
對此,《貢丸湯》團隊不禁好奇:「這個城市到底怎麼回事?」明明是個文化與科技融合、人文薈萃的城市,但新竹人卻好像對這個地方漠不在乎。
後來他們從新竹的非在籍人數得到解答。謝爾庭說,非設籍但居住在新竹的人有 50 萬,遠高於設籍於新竹的 40 萬人,謝爾庭說:「這些人可能來這裡念書,4 年後就走了,或是工作一段時間就調到中科、南科,或調回臺北工作。」對這些暫居新竹的人來說,他們會認為:我只是過客,這座城市跟我無關。「看起來很繁榮,很多高樓大廈、很多科技公司,但這些繁榮與新竹在地的文化都是斷裂的。」謝爾庭說。
了解新竹文化困境後,《貢丸湯》團隊便開始思考:「該怎麼讓這個城市變得有趣?」最後他們決定透過故事,串連地方。
謝爾庭強調:「這不只是說故事,也不是所謂的故事行銷。而是以故事為媒介,連結地方與人。」聽起來很抽象,但他解釋:「我認識的每一個臺北的大學生,都會有一間私房咖啡廳,讓他下課後可以躲在那邊,享受一段悠閒的時光。這其實就是人與城市的故事!」
他們相信,如果新竹的居住者,假日不再只是驅車趕回自己的城市,而是在此有留戀的店、想去的小巷弄,那麼他們就能把人帶回舊城區,讓人開始關心新竹的文化,甚至整個城市及其議題。確定方向後,謝爾庭便與朋友主打「大口吃下新竹故事」,創立乘載新竹故事的地方誌《貢丸湯》。
圖片來源:《貢丸湯》官網
圖片來源:https://sosreader.com/project/kendama/
地方刊物的難題:要做好吃好玩,還是深入探訪?
營運文化媒體令人掙扎的一個重點,就是到底要聚焦比較硬的文史議題,還是大家都愛看、意義卻不一定深刻的旅遊內容。
在 2006 年 fb 還不發達的年代,《O’ rip》經常成為花蓮遊客的旅遊指南,但當《O’ rip》的讀者越來越廣,編輯團隊開始思考:「面對外界讀者,不應該讓他們以為花蓮的美好,只有好吃好玩。」因此編輯團隊決定回歸《O’ rip》 名為「生活」的初衷,除了好吃好玩,也介紹花蓮的深刻的部落文化或小地方。
黃啟瑞舉例,他們曾經企劃過「花蓮部落小教堂」的主題,也曾經以「花蓮部落」為主題,自製了部落地圖。不同於常見的「由山腳下到畫到山上」繪製法,《O’ rip》將地圖翻轉成橫幅,呈現不同於都市人、觀光客的角度。但黃啟瑞也說:「介紹好吃好玩的那期,索取量就會特別高。」尤其編輯團隊中,只有 1-2 個是土生土長的花蓮人,有些像創辦人陳玉萍,是從其他地方嫁過來的花蓮媳婦,有些則像黃啟瑞,是來東華大學讀書才就此留下。有時候很難避免以外地人、遊客的眼光看待花蓮。
O' rip所繪製的部落地圖,翻轉都市人觀點。/圖片來源:O' rip 生活旅人
O’ rip所繪製的部落地圖,翻轉都市人觀點。/圖片來源:O’ rip 生活旅人
而關於《貢丸湯》,目前出到第 7 期,謝爾庭舉例介紹每一期的專題,第一期專訪新竹老店,訪完老店,《貢丸湯》團隊好奇:「那新竹年輕人都在幹嘛?」於是第二期轉而採訪新竹酒吧、潮店、單車行等年輕人開的店,第 6 期則以「竹科」為主題,討論竹科大大小小的事情,包括竹科人上下班在哪塞車、科學園區廠房的建築設計等。
而比較特別的第 4 期,結合城隍廟中元祭,主題是「新竹什麼鬼地方」,介紹許多本該被重視、卻遭遺忘的「鬼地方」,例如新竹的廢墟、被遺忘的文化資產等。
謝爾庭說,他們希望透過這些專題,提供讀者不同的視角,帶讀者前進新竹不同的生活圈。除了一開始所說的舊城區與新城區的生活圈斷裂,謝爾庭說:「就連在科學園區內,不同時間進來的工程師,也有不同的生活圈。」比如現在可能已經退休的科學園區高階主管,因為當年房子便宜,他們的生活圈可能就在寶山路一帶的別墅區,而現在大約 40 歲的中階主管,大多選擇有許多建築重劃區,又有高鐵的竹北。而基層的工程師,因為房價高漲買不起房子,大部分只能在金山街一帶租公寓。
除了常見的「專欄」、「封面專題」等,《貢丸湯》還有一些特別的區塊,包括「地圖」及「路上觀察學」。地圖是《貢丸湯》每一期都會有的部分,希望讀者可以按圖索驥,實際走訪當地。而「路上觀察學」提供另一種觀看城市的角度,記錄舊招牌、特殊的牆面風格、人行道空間、廢墟等。謝爾庭說,這些小東西很難保存,而《貢丸湯》的路上觀察學,至少可以為這些城市小角落留下紀錄。
這些專題或區塊,交織成深淺不同的新竹風貌,面對讀者對遊玩主題的偏好,《貢丸湯》在各期中,都用容易吸引讀者的「好吃好玩」主題,帶出城市議題。謝爾庭舉例,比如當期介紹新竹的新移民,喜歡吃、喜歡逛的地點,就會再進一步,在專題中深入探討新竹的移民與族群。
見域工作室採訪的新竹精釀酒吧。圖片來源:見域
見域工作室採訪的新竹精釀酒吧。圖片來源:見域
活下去,永遠是最困難的事
除了內容的兩難,實務面,紙本刊物的收入也是個難題。
黃啟瑞說,《O’ rip 生活旅人》每期印製量大約 6000-8000 本,初期只提供贈閱,也由於創辦人陳玉萍曾經任職於誠品,因此一出刊,全臺灣的誠品書店都看得到。他們也接受一年一期的訂閱,只收工本費與郵資,並且尋找適合的空間作為首刊點。
《O’ rip》的收入來自店家贊助,每期都會接受 2-3 家花蓮商家贊助,他們會挑選值得造訪的店家,並透過故事將店家包裝成旅遊景點,推薦給讀者,在這樣的狀況下,刊物勉強可以達到收支平衡。
而《貢丸湯》則每期固定出刊 2000 本,收入來自販售及廣告。目前的集貨商主要是跟新竹的水木書苑合作,他們將大部分的《貢丸湯》提供給水木書苑,其他獨立書店如果想要進貨再各自跟水木書苑談。此外他們也上架到讀冊、誠品、博客來等網路書店,團隊也在 SOS 線上付費訂閱評臺固定刊出編輯筆記。
然而,謝爾庭誠實的說,到目前,《貢丸湯》還沒有辦法自負盈虧。
面對越來越艱困的紙本閱讀環境,黃啟瑞說,《O’ rip》創立的 2006 年與現在,完全不可同日而語。比較偏藝文走向的《O’ rip》,在過去,儼然是花蓮的小誠品,能提供各式藝文資訊給讀者。但現在,Google 上一堆資訊,《O’ rip》因此食望未來將刊物轉型得更精緻,讓每一期刊物都彷彿一本可以珍藏的小書。
謝爾庭則認為,這個時代,要發行刊物,越來越沒有辦法只做資訊的陳列。這正是為什麼現在的獨立雜誌,往往沒有很高的時效性,但多以設計為主,文史為輔,甚至很多雜誌的創辦人本身就具設計專長。謝爾庭相信,設計可以是吸引大家購買、珍藏的要素。
實體空間形成文化載體,串聯地區網絡
《O’ rip》和《貢丸湯》團隊,除了發行地方雜誌,另一個共通特點就是都經營當地的工作空間。
黃啟瑞說,《O’ rip》的空間「故事、慢走、有禮」,販賣花蓮藝術家展覽後留下來的作品,與花東小農的農產品,此外,由於採訪,他們認識了不少隱居花蓮的藝術工作者,開始幫他們辦展覽,黃啟瑞說:「花蓮實在太安逸了!」,有不少藝術家藉著展覽的壓力,鞭策自己加速創作。
圖片來源:O' rip生活旅人
圖片來源:O’ rip生活旅人
而《貢丸湯》的工作空間比《O’ rip》更具目的性。《貢丸湯》團隊將工作空間選在坐落於舊城區的老屋,創立「見域工作室」,他們相信:「要有空間,人才能連結。」透過實體的工作空間,及一系列相應的活動,他們試著改變舊城區。
見域,原本是日本童玩。謝爾庭取其「看見地方」(區域、地域)的意思。工作室就位在新竹市的文化中心北門大街,北門大街過去連接到新竹舊港,非常繁榮,自然也留下不少老建築。他們承租的房子,便是間屋齡 90 年的日治後期建築,房東是最早開墾新竹的漢人──王世傑──的後代。
老房子的改建,從拆牆、木工、粉刷,全由見域團隊與他們招募來的大學實習生親手設計、施工。「我們前前後後招募了很多實習生,每個實習生都為見域工作室帶來一些改變。」謝爾庭說。比如他們就曾遇過工業設計的實習生,親手設計、打造木質書架。
對於工作空間及其衍伸出來的導覽、活動,謝爾庭說,他們所創立的,無論見域工作室或《貢丸湯》雜誌,就是文化載體。
一般人想到的文化載體,大抵都直覺聯想到它的文化創意特性。所謂的文創,就是轉化既有的文化內涵,轉變得更容易消費與接受,比如各式各樣的紙膠帶與明信片。但謝爾庭強調,除此之外,文化載體的另一層意義,是讓在地的行動者互相交流, 創造在地網絡。「這也正是見域在做的事,」謝爾庭說:「我們在雜誌裡介紹當地的行動者、請他來工作室演講,導覽的時候帶聽眾到他那裡去,讓更多人認識他,網絡就出來了。」
謝爾庭說,文化載體不僅是他們理想的具象化,更包含現實的考量。只有透過這些載體:出雜誌、辦講座、辦導覽,身為社企的見域才有辦法生存下去。「而每個載體也都是一個個專案,幫助我連結到更多人,我們再藉由載體,把這些人的故事傳遞出去。這其實是個循環。」謝爾庭說。
見域工作室確實也實現了他的初衷,間接幫助舊城區形成文化網絡。「過去,舊城區有趣的店很少,」謝爾庭說:「但現在,有許多年輕有趣的店進駐舊城區。」可能發生故事的地方、可能帶給人依戀的空間,越來越多。包括藝文咖啡廳「江山藝改所」、進行東門市場活化的「開門工作室」、藝廊「大碩藝境」、背包客棧「Sofa Story」,甚至是做精釀啤酒的「Sambar」。面對舊城區的活化,謝爾庭說:「這些人不是我們帶進舊城的,但的確有很多機會發生在見域工作室。」
文化載體活絡地方的循環。/圖片來源:見域
文化載體活絡地方的循環。/圖片來源:見域
城市與活動,相輔又相成
由於是地方雜誌,呼應他們想要加深對地方理解的初衷,《貢丸湯》跟《O’ rip》都接連發展出旅遊、講座或導覽。
從 2006 年創刊開始,《O’ rip》就推出展覽、旅行與講座。黃啟瑞說,在 fb 還不發達的年代,很多人要查找旅遊資訊都是透過《O’ rip》,他們便與花東遊覽公司合作,每週推出免費藝文公車一日/半日遊活動,希望紙上的感動能延續到現實。
曾經於中華電信基金會工作,有策畫主題式旅行經驗的黃啟瑞,後來也從免費藝文公車更進一步,開始替《O’ rip》策畫收費式花蓮主題小旅行,包括花蓮文藝巷弄、部落旅遊等。或許有不少人認為,旅行或活動是為了彌補刊物的的成本,但黃啟瑞說,比較起來,刊物可以達成收支平衡,旅行卻反而造成團隊很大的負擔。
旅行除了法規的問題,還有是否為「獨家」的問題。 《O’ rip》與許多風味餐廳、遊憩空間合作,但《O’ rip》本來就期待提升花蓮旅遊的品質,對於那些深度卻少有人知的風味餐廳或空間,旅客應該是多多益善,《O’ rip》不能像一般旅行社一樣,要求對方不能跟別人合作。此外,國民旅遊時常有殺價的陋習,遊客大多不願意負擔旅遊企畫的成本。花蓮更有交通問題,時常遇到搶不到票、颱風來臺搗亂行程等問題。
也因此,《O’ rip》開發了各種不同形式的旅遊來開源,包括定期的客制化公司旅遊,以及前年開始的「三五好友逛小城」。
圖片來源:O' rip生活旅人
圖片來源:O’ rip生活旅人
「三五好友逛小城」帶遊客漫遊城區,包括日治時期的醬油工廠、花蓮市第一間書店、詩人楊牧故居、花蓮老戲院等。企圖在「自然的花蓮」之外,為旅人挖掘「文化的花蓮」。
城市旅行也開啟了《O’ rip》另外一項業務:花蓮市區解說系統建構。起初,《O’ rip》團隊在遊客進行解說的時候,都覺得很悲哀:「為什麼導覽員要自備那麼多輔助教材,為什麼指示牌、解說牌不能就立在街上、景點旁?」
於是,在公部門的支持下,《O’ rip》開始建造花蓮市解說系統,包含解說牌、碑記、景觀雕塑等,此外,由於花了許多心力進行城區旅行考察,《O’ rip》也將調查內容辦成各種不同主題的展覽,包括醬油展、瓦片展、灣生展等。
而如同《O’ rip》,貢丸湯團隊也以見域工作室為基地,進行了一系列的活動,包括展覽、講座、工作坊、導覽。
比如「回新竹做設計」,是見域團隊招募在各地就讀設計系,或畢業設計以新竹為主題的大學生,邀請他們將畢業展覽辦在見域,並邀請設計者前來演講。其中有景觀設計系所的學生,以新竹監獄的日式宿舍古蹟為設計主體,也有建築所學生,以新竹的老店「杏春藥房」為主題,希望透過翻新百年建築,凝聚家族情感。也有人在新竹邊緣的農村地區,用新的建築方法設計能簡易拆卸並移動的農寮。這個活動持續到今年,擴大規模,9 月才剛辦完第二屆展覽。
第一屆「回新竹做設計」文宣。/圖片提供:見域
第一屆「回新竹做設計」文宣。/圖片提供:見域
此外,謝爾庭介紹他們所舉辦的展覽,不同於一般展覽的單向介紹,「我們的導覽,希望可以讓參加者帶回去。」因此《貢丸湯》團隊所舉辦的,大多是有互動的雙向導覽。
比方老建築攝影工作坊,前半段,他們請攝影老師在室內講解老建築的拍照技巧,後半段再帶工作者實地走訪新竹當地的古蹟,導覽講解的同時,由攝影老師陪同實地練習拍照。謝爾庭說:「下次,他自己來拍照時,就會回想起這次的導覽。或與朋友來的時候,可以有另一種方式認識這些老建築。」
他們也曾辦過新竹東門市場的導覽,透過做潤餅、購買食材的過程,《貢丸湯》團隊帶參加者認識市場的老店,「我們希望,未來你要做潤餅時,不再是到大賣場採買食材,而是到東門市場你走過的這些老店來買。」
謝爾庭也分享,他們設計過最難的導覽,是有一次與公部門合作,要帶國小的小朋友認識新竹古蹟。「小朋友可能聽一分鐘,注意力就飄走了。」最後,他們覺得「只要讓小朋,覺得這個地方很好玩就好了,不要求他們記得歷史。」謝爾庭說:「小朋友會長大,只要讓他們記得這個地方很好玩,未來當他們回想起來,自然會想查查當地的歷史文化。」因此針對那次導覽,他們設計了許多陪小朋友玩的活動,比如手拉著手量東城門的寬度、請小朋友描花窗的形狀等。
圖片來源:見域
圖片來源:見域
最後,謝爾庭說,大家去看這些活化地方的案例時,不能用「典型的青年返鄉」簡單概括,或把 A 地的方法隨意移植到 B 地,要記得,不管是《O’ rip》還是《貢丸湯》,所有刊物或空間,各自面對的城市不同,所面對的群眾、所想出來參與地方的方式也各有不同。雜誌、活動、聚落網絡,都應該依著地方特色而生。